［明弗］你知道赵先生吗？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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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章对话流居多。
chapter.9
弗雷此刻在他身下喘息，就已经比过往一切更加真实。
而“真实”无疑是个奢侈的词。
那之后，也许是一个短暂的高潮之后弗雷再次进入了昏迷的状态，而赵公明花了些时间去理清自己的所作所为。他依靠从小培养的习惯迅速地冷静，把弗雷抱去浴室为弗雷清洁了滚烫得让人胆战心惊的身体，放回被褥用干净的毛巾一点一点擦干脸，拭去那些分不清是汗液与泪水混合粘连在脸颊或唇下的污渍。
一切不应该是这样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？
他想弗雷无知无觉。他希望弗雷无知无觉。
谁也想象不到再过两年这个男人就三十岁，他的脸看起来仍然是少年。眼睫浓密像孔雀尾脊扇羽，鼻梁，嘴唇，脸的轮廓，一切和他记忆中的往天别无二致。从天堂坠进地狱一般的，接着他就看到了黑眼圈，宣誓存在一样的眼袋，和平展又时不时皱起似是被噩梦追赶的眉。
有一刻赵公明坐在床边，眼睛死死盯着弗雷，手中拿着毛巾。然后毛巾掉地，男人将床上沉眠另一人紧紧抱住，埋头发出分不清是极激动的喘息还是极感伤的呜咽，这就是碧霄进来时看到的画面。
她抬手轻轻把医生挡在门外，估计着赵公明失控的时间。她环视四周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又无法确认真的有人可以让他失控至此。于是她关上门退出去，低声和医生解释了一下合理推断下的情况。那医生正面露难色，门打开了。赵公明眼睛红着，神色却不容辩驳。
“进来吧。”他侧身让了让位置，又不等人走进去径直离开去了别间，手上拿着造成一切状况的罪魁祸首——那份合同。碧霄注意到它，将视线收回等待医生诊治。
那医生检查完摇摇头建议住院，摆出了谴责的眼神却也没有多说什么。赵公明颔首，让碧霄送回医生，然后将弗雷转移到惠提尔医院。
“我谢谢你什么都没问。”赵公明走到病房外吸烟区去抽一支烟，不用担心狗仔，不用担心被偷拍，也就不用时戴着口罩和墨镜。他包下了整层楼，私立医院就是这样，有钱能使鬼推磨。碧霄登记完手续掐着距离跟在他身后。“虽然我也知道你差不多都猜到了。”
“你该感谢你的自制力。一切本来可以更糟。”碧霄指出。
“如果我永远这样想我就不会来找他了。”赵公明仰头呼出一口白烟，看它们消散又低下头去。他掏出烟盒打算再来一支，这原本超出他了一天的尼古丁摄入量，但碧霄竟然没有出声阻止。
碧霄只是在斜后方看着他，什么都没说，还是那副与己无关的模样。
赵公明本来憋着一股火气，跟着第一支烟被拧灭四散而去。他拐去走廊里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百事，一罐扔给碧霄，一罐留给自己。
“原来我不喝这玩意儿。”赵公明端详着手里的罐子。
“原来你也不抽烟呢。”碧霄开了易拉罐倒了两口，刚补的口红留在罐沿，让她皱了皱眉。
赵公明像灌酒一样把可乐一饮而尽。
“我是个很荒唐的人。碧霄。”他出声了。但那声音又不像是他发出的。飘渺又抓不住，正在从某个弃置已久的角落发出声音，而这样的声音只会传达疼痛。
碧霄抬眼，又低下头，脱下高跟鞋隔着丝袜赤足踩在地上，把墨绿色的鞋子拎在手里。
“我记得他。”她笃定地说。
“你记得谁？”赵公明把罐子捏在手里，目不转睛地看着，因为用力稍微有点变形。
“弗雷。”碧霄望了望病房的方向，“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。要知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可从来没笑过。像是全天下都欠了你钱一样的脸色，很臭屁。”
“你第一次笑，是因为你认识了弗雷。”她总结道。赵公明抬头，记忆随她的话穿过十几年的分离而去，回到了所谓第一次见面的午后。弗雷会笑，他会笑。这很好。
那时没有算计，没有陷害，也没有谎言，更没有归期未定的分离。一切都很好，像一个分享西瓜汽水的黄昏，像一个属于年少无知的亲吻。
“所以什么都会变的。”半晌无语，赵公明打住了只会使人变得软弱的追忆。
“那我建议你考虑一下之后如何打算。24个小时的缓冲期过去了，那份合同已经生效了。”于是碧霄飞快切换回了公事公办的腔调，赵公明讨厌这个语气。但他也无法。搞砸一切的其实是自己。
“我知道。”
tbc.
